‌‌‌  偶然翻阅老姐家里的书,看到了一本龙应台写的书——《目送》,抱着好奇的心态浏览,却被其特别的文字所吸引,又多看了几遍。

‌‌‌  《目送》大致上讲的是龙应台的儿子华安要到美国做交换生一年,她送华安到机场,目送他离开,但他没有回头。而小时候,他却总是回头望那目送着他离去的母亲。
‌‌‌  这篇散文也勾起了我的回忆。

‌‌‌  我老爹年纪大了,身体状况也越来越差,每隔三个礼拜左右,就要去市里医院看病配药。家里没有汽车,他得坐公交车去。我和我爸一起走出门,我止步于院子门口,看着他有些佝偻的背影缓缓迈向公交车的站牌,看着他静静地站着,等着。一会儿,公交车来了。车子开走,我的视野里已是空无一人,

‌‌‌  在高中时,家里攒钱买了辆汽车,我爸有时候会送我去上学。我不是很了解我爸的工作,平时他总是在上班,不怎么看得到他,但是当我要去上学时,他却总是有时间来送我。几乎每一次在送我上学的路上,我爸都能够接到同事的电话,要他去做什么事情,他总是会说正在送儿子上学。我每次只能沉默着看着这一幕,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。

‌‌‌  大约半个小时,到了学校门口,我下车,拿起我的书包,关上车门,看一眼校门的方向,再回头跟老爹说,“拜拜”。我有时候会看着他掉转车头,沿着来时的路渐行渐远,有时我也会直接走向校门,不再回头。
‌‌‌  高考那一周,也是老爹送我去上学的,我已不记得我们之间有没有什么交谈,我只觉得自己此行意义重大,父母对我常常是无能为力的,一个初中学历、一个小学学历,自我上了初中,他们就没有直接地管理过我的学习了,他们只知道让我少玩会,他们知道自己很难再插手儿子的学习了,也很难再给儿子的学习带来什么帮助了,只能够用一句又一句的叮嘱,期盼我长点心,考试更加认真,考出更好的分数。高中每次我考差,老爹不会责备我,他总是说我要反思一下哪里没有学好,下次要加把劲,不要回过头去抱怨上场考试怎么样了。

‌‌‌  高考前一天还是有意外发生了,考前的倒数第二个晚上,我喉咙难受,不停地做出吞咽的动作,睡不着觉,第二天,也就是高考前一天,我打电话给老爹,说我喉咙难受,老爹和老妈都来了,开车来到校门口,接我去医院,我们去了余杭区第五人民医院,排队挂号,然后在耳鼻喉科外等待,我拿着一份语文复习资料,带着一副耳塞,抓紧时间复习着。看完病,开过药后,老爹开车送我回到学校,我同样不记得我们是如何分别的了,我好像是匆匆地跳下车,跑进校门,赶去上课。我没有回头看我的父母是怎样的。我想他们应该是目送着我离去的,目送着我前去接受十几年来最大的考验。我不知道他们有什么想法没有,他们的儿子在高考前一天居然还去了一趟医院,他们会不会担心呢?应该会吧,在我高考期间,他们会一直记挂着我的身体状况吗?

‌‌‌  9月3日夜晚早早地入睡了,为第二天前往西安做准备。凌晨三点多起床,父母也起来了,他们开车把我送到萧山机场。本以为下车后父母可以陪我等待一会,可机场规定接送车辆不能停留。我拖着一个行李箱下车,回头又看了看父母,他们看着我走进机场大厅,我再回头,已经看不到他们了,他们走了吗?他们现在又是怀着何种心情呢?我妈是不希望我来这么远的地方上学的,在我暑假期间,她常常为此唉声叹气。他们在回去的路上会交谈吗?他们会再聊起我吗?我都已不得而知了,我只知道,很长一段时间,他们看不到我了,无法再目送着我离开了,无法目送着同时估量着我的身影有没有更加高大了,他们需要放手让儿子一个人去成长了。

‌‌‌  “我慢慢地、慢慢地了解到,所谓父女母子一场,只不过意味着,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。你站在小路的这一端,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,而且,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:不必追。”

写于2022